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重生石泓》作者:blackopium 文案: 主攻,重生 声明:他们属于彼此。 衍生于中国电影版《嫌疑人X的现身》,原著党轻喷。 当石泓重回高中时代, 一切是否有所改变? 内容标签: 强强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石泓 ┃ 配角:唐川、陈菁、坤哥 ┃ 其它:主攻   ☆、第一章   头痛欲裂,如霹雳样的疼痛划过枕颞部。   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我恍然从梦中醒来,揉了揉纠集的眉心。   直直落入眼前的是那不复印刷、已绝版多年的《高等数学》,J大出版社。   窗外一阵清风徐来,那白如雪的纸页便渐翻渐落,   神思不属的我陡然清醒,这是在哪里。   我一个健步翻下床,面前的书桌是熟稔至极,又恍若隔世。   那真的是我高中时期的书桌…….   楼板上吱呀的木屐声传来,外婆蹒跚着脚步,响亮地叫着我的乳名:“石头欸,该上学啦!”   门上悬挂的老式日历提醒着我,这是我高一开学的时候,9月1日。   浑浑噩噩如梦游般地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直到坐到了熟悉的教室——高一3班,看到早读的同学们那闪烁回避的眼神,我越发垂下头来,难道这就是重生了?   一切的不真实感蔓延在心中,惶惶然不可终日。   除了数学,我一无所有,一无所用,即便回到了童年,我也并没太多的筹码。   以前是自卑到极致的自傲,偏执地认为除了数学,余下的生活都是浪费的。年幼时候的我性格便很内向,不善言辞,更有些阴郁,常年穿着外婆改好的旧衣服、旧鞋子,衣着不修边幅已经是赞美了,现在想来应该是邋遢,这对其他同学自然毫无外表和内在的吸引力,久而久之也就被孤立了。我猜测我本也有社交的需求,毕竟年少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自己是一个家境良好、学习优秀、开朗外向的帅小伙儿,得到老师和同学的喜爱,譬如唐川,他从小便是老师的宠儿,班里的风云人物,这也是为什么当他向我挑战时我没有拒绝的原因,我看不惯这样意气风发的他,就如我痛恨这样自卑又自傲的自己。如此矛盾,又如此自然而然的想法。   现实毕竟不是靠幻想便能成真的。久而久之,我也便压抑了社交的需求,更加专注于精妙的数字世界,每每想出一种解法、每每推演出一个结论,都让我欣喜,也只有在反复的求证、解答、反证、推翻重来中我才能体会到生活的价值。我想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无用的齿轮。   这一世既然从高中开始,那我实在没有必要继续招惹唐川,他与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心之所系的陈菁本不该承受这样的结局,我想改变。   这是我第二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来做成某件事,第一件事则是儿时拼了命了都想打败唐川证明自己的决心。   年少轻狂是对于那些初出茅庐的少年而言的,正是挥斥方遒的意气,这一世的我早已被后世的岁月抚平了棱角,只愿求得岁月静好、安稳度日。可叹自己并不认识儿时的陈菁,无法帮她太多,但在看守所的日子里她也常给我写信,多亏她喜欢用自己的亲身经历鼓励我,我才得以了解她的诸多往事。   我想凭着这点书信的记忆,也足以让我有线索找到她。   当务之急是经济基础,我缺钱,缺很多钱。做一个数学老师固然生活无虞,但却不足以应对可能的危机,毕竟这一世的未来有太多的未知数,我并不知道我的重生是否会带来蝴蝶效应,未来的一切都是难以捉摸的,就如同多元方程可以衍生出无数个解,抛物线上可以有无数个点,如果放在虚数轴上又是一个平行世界。我没能力改变太多,但我至少得做些准备,我已经16岁了,作为一个有刑事责任的不完全的成年人,我可以兼职,也可以利用身份证做些小的投资。   索性看守所漫长的岁月对我不算难熬,日子规律而有序,如同活动的数列,每时每刻都有它的规律,做完了农场劳动便有时间看书,推演、计算,试图求解一些未知的猜想,再看看与数学息息相关的物理、经济,经济我入门得更快些,《资本论》、《国富论》、《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零和时代》,厚厚薄薄,浅显深刻,难度不一而足的书我都喜欢参详,每有不解之处便乘着探视的时间向唐川请教。   说来也奇怪,在看守所的日子反倒让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他闲暇之余会请我帮忙探讨一些和犯罪相关的数学建模问题,这时多半需要我用些概率论和博弈论进行罪犯人格分析和地理热区的检索,包括分析、解构、归类,有时也能提些建议;我也会和他交流些日常读书的观感,谈谈对于物理学、经济学著作浅显的看法,他也能触类旁通,给我提许多新的观点,尝尝让我耳目一新,豁然开朗。   这样平和的交流在我们以往的交集中并不多见,他也曾遗憾地表示,若不是有这样的机会,也许就错失一个知己。   他对我的这样一个自傲到疯狂的人,竟然引以为知己。我心里有感动,也有感慨。   唐川是个正直的好人,也会是个很好的朋友,但并不那么适合我,尤其是挣扎在窒息的往事中,难以抽身的我。   他本不需要与我有太多接触,但他的正义感不允许他抛弃童年的好友,于是他带着我一同前行。   我曾听所长讨论过他,他与一个杀人的罪犯相谈甚欢的事被上头知道,本来十分被看好的他也被记了处分,升迁无望,但他从未和我提过,我也曾隐晦地表达过不需要他来的意思,但他故作不知依旧雷打不动地来探望我,我也只得随他去。   趁这一世一切都未发生,我想我也实在没这个招惹他的必要,毕竟我也无意将一个无辜的他拖入这深渊。   我需要赎罪,而他,只是个匆匆过客。   我没能力把握未知的未来,哪怕还会重蹈覆辙我也得拼着命地逆天;我也实在没把握也没能力担上两个人的包袱。   不如就此别过,我曾经的挚友,知己,唐川。 作者有话要说:  满更,与lofter同步   ☆、第二章   我如同隐形人般地生活在教室的角落,我看书,我发了愿地读书,读语数外理化生,读一切我未涉足的领域,即便数学已经是我强项,我也低调地行事,将考分压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也不再用些标新立异的求证方法做题。学校时常发些模拟卷作为课后作业,我也自己做一套,再故意空着些题目或者填错些答案;每次的周考、月考我也尽量会会有意识地多做些对的题,让分数呈一幂函数图像的上升趋势,这个幂当然小于1大于0,起伏不宜过大,也不宜过小,恰好能让同学们注意到这个沉默而努力的同班同学,让他们习惯这一存在,却又不至于太过招摇;太显眼的进步很容易让唐川这个聪颖的孩子盯上。   是的,无论未来多么耀眼,他现在还只是个喜欢较劲的孩子,稚气未脱,却又聪颖得可爱。   他喜欢上课用简便有效的解题方法卖弄自己的聪明,喜欢听到同学的赞扬,喜欢接受老师的表扬,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每每看到这样的唐川,真让我忍不住失笑。   没有石泓的日子,他过得更快乐,不是么?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不打扰他的生活,他想必会过的更好。   日子过得规律而有序,赚钱和学习两不误,也正如计划中一般,和唐川并无交集,和其他同学的交流也仅寥寥数语,多亏我成绩也在稳步提升,同学们不如前世般因我举止怪异不修边幅而疏远我,倒是上学路上也偶有人和我打招呼,偶尔也能收到生日邀请,人缘不好不坏,这些改变以足以宽慰我这孤家寡人了。   这样简单而规律的人生正是我梦寐以求的,白天坐在课堂我常恍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那些曾经的往事都是梦境,一切从未发生过。但午夜梦回,却总做噩梦,那个深夜,河边,那个脸上血迹斑斑状若厉鬼的模糊脸庞,多么疯狂狰狞,它如同梦魇般扼住我的喉咙,每回惊醒便再也不能成眠。   这是代价,我对自己说,你若想完美的做成一件事,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即便重活一世我也不曾后悔。   高中的第一年也到头了。   但事有不巧,还是被唐川抓住了把柄。   我像往常一样下课去网吧打工,因着自己有些阴沉的性格,看上去年纪便像成年了,老板虽知道我的情况,却也顾念我是为了谋求学费而出此下策,也便默许了我。好在我管网吧的时候颇有些机灵,能根据前世从所里听来的经验提前发觉些蛛丝马迹,杜绝不必要的争执和闹事。总的说来,我人虽不够活泼也的确没出过什么茬子,老板也是个热心肠的人,见我穿的寒酸时不时地给我加些工资,有时老板家也会热情邀请我搭伙吃个饭,午夜客人少了,闲下来也还有时间可以写写作业,日子也过得算一派怡然。现在的网吧还不像后世管控的那么严格,偶尔有街头未成年的混混想进来玩会儿游戏消磨时光,消遣消遣,我们也就会顺势接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来做生意的,和气生财。   我这里工作的时间不算长,除了我,还有个麻利热情的小刘,对我的要求和工作强度准时不大。每个星期来个2-3个晚上,工资便足以能负担得起学费了,但要有钱作为交易的启动资金,那是万万不够的,正如风险投资与保险产品的区别,前者风险越大,成功的概率相对低,利益自然大,来钱也快;后者虽然稳妥,但也最为温吞,想赚够钱,光求稳是没有用的。   在这儿稳妥地打工攒了些钱,加上偶尔周末和弄堂里熟悉的小李搭伙,一起趁着周末循着生意好的电影院门口倒卖门票,有时也瞅着明星火一些,再卖些海报和宣传品;看到情侣推销些鲜花一类的小玩意儿;碰到节假日或相对热闹的集市去摆地个摊诸如此类倒也的确赚了不少。起初是因着前世的基础看的经济学案例也不少,我也有些心痒难耐急于实践;小李家和我奶奶交好,他本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人也确实很老实,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俩相合计,我便向他提议做些小本生意,他来垫原料钱,我负责策划具体项目内容,索性我们运气还算不错,生意很快就上了轨道,稳赚不赔;他也不欺负我年纪小,经验尚浅,在我刚上手面临纳于和客人打交道的困难时不时地帮衬着我,一来二去几回下来,我们也赚了不少钱。4-6分成后我也有了第一桶金,依稀记得他前世后来是靠着经营餐厅后开成了江北的连锁餐厅,我也顺着这个思路提议他不妨试试,他似乎也因着之前的愉快合作,很听我的主意,现在也逐步过渡到了餐饮事业,进展顺利。我也咬咬牙,借了他成年人的身份证,去证券交易所开了户,开始炒股。   炒股不如做生意顺利,毕竟缺少政策了解度和相关的金融信息资源,很是走了一段弯路,亏了不少,但摸爬滚打之下也让我找到些许线索。但股市的确跌宕起伏,行情不稳,操作也不如后世发展的网络快捷,当前的交易都得在实体交易所进行,我也只能勤快地来往于学校、网吧及交易所,即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多打听些消息,又能及时判断行情和个股发展趋势,及时止损或防跌。近一个月都累得体重掉了不少,却也跑出了相当的肌肉,让我哭笑不得。   网吧离我家不远,在学校方圆3公里左右,却是跨了个区,治安相对差些,一般情况下同学是不会打这儿过的。   那天正是我当班的时候,却见唐川径直走了来,手上揣着本竞赛班的校本教材,估摸着是来打印些物理竞赛的习题,门口我们也放置着零星数台打印机,也算个新业务,能赚些小钱,毕竟主要利润还是集中于网吧的网费。   我先是一愣,随后寻了个借口让老板代了我的活一会,以免真的被唐川看见。   他行色匆匆,打印付了钱便急急地走了,似乎也未曾留意过打印过程中还没来得及躲藏的店员——我,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便和老板告辞,趁着证券所还没下班,再去将那支我刚刚推演出将要大涨的股票买进。时间紧迫,我急赶慢赶地奔到交易所,离交易结束只差一刻钟了,天助我也!   但当我站在柜台前,做完这单交易,转身准备出玻璃门时,便看到隔着玻璃门的转角斜倚着的唐川,夕阳余晖直直映在他的眼眸,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姿势有些僵硬,似乎等了许久,手里还提着之前我看到的物理竞赛卷的影印本。虽是穿着普普通通的校服,仍显得高挑修长。   我猝不及防,却又隐隐有长舒一口气的释然,   唐川,你果然还是那个唐川。 作者有话要说:  lofter上更新完来发全啦~   ☆、第三章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们一路同行,一直到了我家门口。   低矮的平房,破旧的屋顶,斑驳的墙面,当然还有热情招呼的邻居,和外婆做饭袅袅的炊烟。   唐川似乎为了打破沉默,一反常态,格外地话多。   他先是问了我为何要去网吧那样乱的地方打工,后来似乎也想起我们并未成年,着实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又想起了我平日孤寡的行径和老旧的穿着便讪讪住了口,末了,又旁敲侧击地询问我交易所的情况,似乎对此颇有兴趣。   也难怪他如此好奇,毕竟股票是个资本主义产物,现下涉猎的人除了那些弄潮儿,便是敏锐地嗅到机遇的投机者,寻常人家很少有涉足其中的,毕竟其中的利益和风险都是未知数,着实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我便简单解释了操作流程和实用些的技巧,故作一副为钱所困,碰碰运气的\"愚蠢\"样儿。   我有意识地隐藏自己,并不想与他过多深交。   无论是前世,那个道破我完美设计的他;还是现今,这个明显想与我交好的他。   唐川此人,我看不透。他与我交好的理由,我看不破。是因为同情这样贫困又孤僻的同学?不像,虽然他善良,但绝不是一个滥好人;是因为我特殊的行为(在交易所赚钱)引起了他的关注?他有这样的敏锐和好奇,但我一路来的表现足够普通,甚至有些猥琐,完全是一派投机的小市民作风,必然能打消他的疑虑。   毕竟人前,我表现的并不起眼,甚至刻意地露拙。   他向来讨厌这种故作聪明却胸无点墨的人了,他的能力决定了他的眼界,前世能引我为知己,我的数学才华绝对是让他刮目相待的理由。   他似有些不经意的后腿了几步,有意识的拉开物理距离,这正是心理好感度下降的表现;我感觉到了他潜意识对我这一\"投机行为\"的反感。   目的达到了。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有些怅然。   他仍然礼貌地与我道别,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本就不适合他的地方。   他应当向着高更远的目标前行。   他本就不应与我这个沉湎过去,宁愿溺毙在前世的腐烂之中的人交往。   我如同一个泅水失败挣扎在河中央的旅人,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求生的欲望和勇气。   我只能永远的躺在这里,阐伏着等待机遇。   一个自我救赎的机遇。   -------------------------------------------------------------------------------------   过了这个平淡无奇的暑假,便开学了。   索性这两个月的操盘失误不大,一入一出很少失手,十之九赢。积累的资本已经足以负担我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取了些本金和利润出来,办了张□□,以备不时之需。   前世高中的我体育不好,唯独钟爱羽毛球,也许因为这一世奔波练就的肌肉发达,我也一跃成了羽毛球队的好手,平日里的社团活动也不乏有别班同学找我切磋。羽毛球飞舞在球场的感觉很轻盈,让我原本对未来惴惴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每当施加一个力,便能被分解成垂直和水平的向量,做功之后的羽毛球便能循着方向一跃而起,羽毛球的轨迹方程印在我的脑海中,落在对手视野的死角,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让人沉迷沉醉。   但我没料到唐川会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轨迹中,如同宿命般。   在一次3-0后,我擦着额头的汗走下场地,却看到球场边的大树下,那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唐川见我回望,先是一怔,然后迅速垂下头来,却又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更有欲盖弥彰之嫌,便抬了头,直直向我走来,大步流星,一往无前。   这回,换我踟蹰了。   我并不能从这样零星的线索中判断出他对我的了解有多少,只能伺机而动,见机行事。   过于小心的隐藏已经让我的神经紧崩,如履薄冰;我早有些厌烦了这样谨小慎微的自己,但也不愿暴露自己,这一次或许遵从内心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我犹豫着,脑海中不断挣扎。   距离我10来米远时,他却转了个身,走向不远处的社长打招呼,他们似乎相交甚笃,两人勾肩搭背地聊了几句又一同看向我的方向。   然后是社长先开的口:“石头啊,唐川听说你羽毛球打得不错,想和你讨教讨教,你看方便么?”   社长总善于做这种老好人的角色,我隐隐觉得今天确实需要做个了断,便点了头。   唐川唇边挂着一丝和煦的笑,然后接过我递来的羽毛拍,率先开球。   开局很稳,一个正手平高球。   虽然起手与高远球准备姿势相同,但我很轻易分辨出击球的瞬间他的小臂加速带动手腕向前上方挥动,球拍与球接触的时间不长,弧线却较高远球低,足以直达底线,若对手是新手怕会有些措手不及,乱了阵脚。   我神色轻松,动作却不慢,直逼底线,轻杀前场,起手的高远球不宜点杀或重杀,一击不成反而容易被动失位,落了下风。   唐川也只是一个吊球回应,似乎也在试探我的潜力。   我推球,他勾球,一来二去竟已二十几个来回。   我无意将首球战线拖的太长,便由着重杀的假动作来了个点杀,直取前网,唐川似乎被先前的经验迷惑住了,脚步慢了下来,错失了第一球。   但他很快调整了状态,接连在剩下的几球中扳回一城——下压限制我的进攻,搓球勾球和轻推将我限制于网前;我也拿捏了他的套路,回敬以追身球、四方球,让他疲于奔命。   物理的运动学,包括加速度、线速度皆是以数学为基础,每个运转速度和角度,甚至轨迹都有它的规律,精妙精准,每每打球,我都会计算用多少力可以产生多远的距离,怎样的角度可以使得切球的落点更为精确,这些反复的摸索和推演都让我在这次对战中游刃有余了许多。毕竟实践与理论是两回事,风向和摩擦力都与理想状态下球的运动不甚符合,只有多加实践才能逐一排摸出最佳的方案。   我在和唐川的几局对局中实践了许多未曾实战的打法,也逐渐懈怠了对于心防的把控,对于羽毛球的理论操作可谓收获颇丰,两人的拉锯我起初也有意识地将比分差距控制在2分以内,一方面也想挑战自己的体力,另一方面则是为唐川的自尊心考虑。   当年的四色问题他便能纠缠我整整一个高中的时光,若是羽毛球过于出色,难保他不会起了竞争的心思。   打到第五局两人的体力也都有些不支了,我的反应和调控能力便也不如之前,神使鬼差地,我便索性以变速和重复球这样容易调控的技法险胜于他。   如今的唐川体育着实不错——反应敏捷、肌肉发达、动作灵活,但比起他篮球的校队水平,羽毛球的确略欠火候和经验,若是不赢他,反而更会引起他的疑心。   不过假以时日,他必能超越我,如同前世我们多年后的以“球”会友,我便是惨败。   输了球,他也只是洒然一笑,向我走来,握了握手,眼神里不复先前树下的深思,明朗了许多,眼神如一汪清泉,清澈见底。   有些体力不济的我恢复着体力,也恢复了一贯的理智,今天的比赛我虽然还守着原则,却隐隐有些失控了。   打这次羽毛球比赛后,唐川便有意无意地与我走近了许多。   见我英语不好,他便会课间主动提及给我补习,我虽不能推测出他的动机,却也实在狠不下心拒绝这份好意;观之物理、数学这两门我们共同的强项,便时常用些精巧的方法解题,互相也能取长补短。我起初也坚定初心,坚决不能暴露过多的知识储备,以免引起他关注,时间久了在交谈和讨论中却总难免暴露些蛛丝马迹,索性唐川也似无所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倒显得我过于惊弓之鸟。   我也便慢慢放下了本就日渐消退的戒心,像是普通高中学习伙伴那样与唐川交往,倒也颇为惬意。   ☆、第四章   班里总是有各式各样的活动,体育类如篮球、排球赛,班级间的切磋不少;文艺类若文艺晚会、戏剧表演、合唱比赛,载歌欢笑。   对此,我一贯是拒绝或是沉默,前世的我尚且如此,今世更是有着根生蒂固的执着。   唐川却有意无意地带我融入了班级群体。   起初只是些简单的任务,譬如一次代做值日,我默许了他的请求,隔天值日结束他便笑嘻嘻地向我走来,告诉我是其他同学的值日生需要找人代,他便想到了我。   我恼他的自作主张,与他冷战了许久,但唐川着实胜在脸皮够厚,或是嬉皮笑脸地插科打诨,转头又可怜巴巴的用眼神祈求原谅,我稍有心软便被瞧出端倪的他顺杆爬,端的是无法拒绝。我心知他的好意,帮我建立班级的人际关系,但却不知之我并不十分需要这样的关怀。   抗争总以我的妥协告终,我逐渐也参与了不少班级活动,文艺晚会的群演道具、干巴巴的旁白,运动会搬运器材的壮丁或是大家不愿参加的远距离跑的志愿者……   即便我的角色并不突出,唐川却总能关注到我,或在近处给一个鼓励的大拇指,或在不远处举起相机拍下。   班里的福利院志愿者活动我也偶有参与,当然都是在唐川的“督促”下。   时间久了我也愿意去那儿,陪着孩子们玩耍,教他们做些简单的算术。只要你是一颗真心,无论外表多么可怖多么沉默,他们都乐意与你交往,倒是与成人世界多有不同。   我也遇到过一位拾荒者老爷爷,已耳顺之年,却每月都会带着自己拾荒得来的积蓄捐赠给福利院,看看这些孩子们,运气好些捡到了半新的小尺寸儿童服或能用的电动玩具便会擦洗得崭新,再用新的蛇皮袋包装后作为礼物送给孩子们,老人步履蹒跚,瘦的皮包骨头,样子也很难看,常年不修边幅,却依然受到这里老师和孩子的喜爱,每每一来便是满堂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唐川悄悄告诉我,这位老人已经坚持了十年多,十年如一日。   高洁的内心存在于人世,米粒之珠,也放光芒。   我凭什么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力?   我不仅一次次反思自己当年的选择,前世的我坚持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现在的我却越发迷茫,用一个看似无用的齿轮来换得自己心尖上的人的活命,真的是理所应当的么?   我爱慕陈菁,我也愿意用生命相抵,但牺牲一个前世看似无用的流浪者却是我病态的偏执。   我是错的,我真的错了。   梦魇不断纠缠着我,让我无法安睡。   我是有罪的。   我愿意承担。   我期盼能赎回我的罪过。   班里的同学也逐渐与我走近了些,我的身边也总有好些同学来询问做题方法,我一贯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对于这种请求自是无法拒绝,只可惜解题条理清晰人却不善于言辞,后来我便索性在课后将些难题的解法抄在黑板上,以便其他同学参考,这便成了我每每放学后的“作业”。   唐川乐见其成地看着我给同学讲题、抄黑板,似乎对此颇为满意,悠哉游哉地等我理好书包,一同回家。   与其说是回家,不如说陪我到家更为准确,回去的路上永远不会乏味,总能听他讲些社团趣闻、学习心得,即便我依旧沉默寡言,他也能饶有兴致地说,末了再询问我的看法,我也会细心聆听,不时呼应些短句,以免真的冷场。   早些时候我并不甘于就这么被他掌控着改变自己,意图用沉默对抗他的所作所为,虽然我知道他是一片热心。   他想将我从泥泞的深渊中拉出来,但却不知,我早已深陷其中。   我奋力抗争着他的救赎,便是用固执的眼神灼灼地瞪他,不说话,以示抗议。   每每都是自己败下阵来——   当我望向他的时候,他的眼里有星星。   我似乎透过他看到了那个每天在“欣欣小吃”热情接待顾客的陈菁,我一生的挚爱。   他们的眼里都满怀着希望。   于是我从沉默着抗议,变成了沉默着接受,沉默着适应,沉默着改变。   时间就如沙漏一般从孔中流逝,不紧不慢。   原本拮据的生活已经在我日渐成熟的投资中改善,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我将投资方向转向了实体经济,股市毕竟风险太大,而且不很稳定,在实体产业迅猛发展的势头和政策下,我的投资极少有失败的案例,净收入也堪堪比肩稍年轻些的创业投资人,颇为可观。   高二分班前夕,班里组织了最后的野营。   唐川早些时候也极力怂恿我前往,我本试图以经济拮据为由拒绝,却被他那洞悉一切的眼神慑住,然后沉默。   报名截止前,我神使鬼差的,交了份子钱。   报名后的几天,我反复揣摩着自己这荒唐的举动,最后归结于想给唐川这个好兄弟一个惊喜。   唐川在大巴上看到我时,自然是极为欣喜的。   本来耸拉着的脑袋一下子抬起,眼里是满满的光,引得我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见到我笑,他似乎有些愣神,又很快转醒过来,一反常态,热情地介绍着此次游玩的景点,这与他一贯在其他同学面前那副高傲冷峻的优越形象截然相反,也与往日与我的交谈不同,颇有些刹不住车的架势,不时有人侧目。   去的算是农家乐的小院,周围有些小山河流,景致不错,小院里可以容纳我们这么多人的吵吵闹闹,可以选择进室内玩牌玩桌游,也可以在室外谈天说地、吃吃烧烤喝些酒。篝火晚会则是大家齐聚一堂,玩些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也有不少人趁此机会向心仪的人表白,当然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也权当作消遣,若是成功大家跟着起哄着祝福,气氛热烈;若是失败也作玩笑,一杯浊酒泯恩仇。   毕竟过了这个晚上,我们便要分班,迎接学习生涯中最为重要的高三了,总是要给自己的高中生涯画上个符号。   我虽有些独,融入班级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唐川被公认为“级草”,因着他出众的外表和优异的成绩,有些桀骜的性子不让他的人气不降反增,不少与我聊天的同学们都或多或少或明显或隐晦地向我打听唐川的喜好和一般情况,更笑称我是接触到唐川最好的媒介。   明眼人都看出来,他对我是特别的。   但这个特别我并未能找到其中的答案,他不提我便不问,像是保持着默契般。   这次篝火晚会,便有不少女生借着酒精的作用大着胆子向唐川告白,唐川也不出我所料,只是语气委婉却态度明确地拒绝。   望着篝火印着的年轻面庞,我不由地晃神,神思飘到了前世多年后的他,   那时候的他依然是风度翩翩、极富魅力,却也依旧孑然一身。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便也转头回望,   我们对视良久,然后同时移开了眼。   我归咎于自己酒喝多了,竟有些魔怔了,我慢慢起身向一边的小树林走去,夏至的风有些干燥,未有舒爽之感,倒吹得我越发燥热了起来。   令我诧异的是有个个子小小的女生在没多远的时候将我拦住,涨红着一张脸向我诉说着情愫。   我着实有些懵,照我想来,这样一个不受欢迎的性子,竟也能得到女孩子的青睐。   但我的确没有起这方面的心思,摆出一个还算温柔的笑容,揣度着用怎样的语句才能不失礼节地拒绝她,她是个性格开朗的女生,在班级文艺工作中颇为出色,我的群演角色也受了她许多指点,是个好姑娘。   她见我半天没回话,也只是爽朗一笑,摆摆手说道:“石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嗒,只是来告诉你我喜欢过你就很开心啦,谢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然后她便一蹦一跳地离开,似乎摆脱了内心的包袱。   我转头看向她离开的背影,不免有些叹息和感慨,曾几何时,我曾是那样一个不招人喜欢的“无用齿轮”,就连课堂上的学生在我的课堂上昏昏欲睡,无论我如何精心的备课都是毫无吸引力。   我下意识地望向不远处唐川的方向,他似乎还没有从酒劲中醒来,在愣愣地看着火光,他的侧面很立体,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光洁的额头,轮廓分明,印在火光下,如一副唯美的雕版画。   我是感谢他的,是他将我带离了深渊,无论前世还是今世,虽然我并不领情,前世也不尽如人意;今世的我更像一个完整的人,拥有了许多情感和回忆,得到了原本奢求的友情和众多的同学情谊。   有个身影从我的身侧迅速走过,带起了一□□,也将我的思绪拉回。   看这背景,似乎是同班的小依。   我微蹙了眉,她离开的方向,似乎是那个足有2个成人深的水塘。   我心中有一丝猜疑,便疾步跟了上去。   她快步走到水塘边,似乎略有停顿,旋即便奋然纵身一跃!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迟疑给了我绝佳的机会,我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堪堪抓住她的手臂!   水塘边灌木丛生,她下坠的力道很大,我感觉到紧握她的右手臂大力的撕扯,左手下意识的勾住了一颗树粗壮的枝桠。   晃荡在树枝间,一头撞上了坚硬的枝干,头痛欲裂,眼前一片黑寂。我咬紧牙关,用力悬吊住两人的重量!   小依也似乎回过神来,似是自己方才的举动后悔,尖利的嗓音嘶吼着求救!   我却渐渐有些无力,意识有些模糊,粗重的枝干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愈发倾斜。   “石头!!小心!‘’远处似乎有个熟稔至极的声音在喊我,但我已无从分辨。   来人了!   我开口应声的力气全无,只是使出浑身劲道奋力勾住救生的枝干、大力抓紧那摇摇欲坠的纤弱女生。   她似乎化身成了前世那个在我刀下垂死挣扎的流浪汉,那求生的眼神,那渴望活下去的眼神,迸发出对生的向往!   我决不能让人在我眼前死去!   我一定要救她!   ☆、第五章   待我醒来,已经是在病房了。   夜色正好,透过玻璃窗,借着月光洒,我隐约看到床头的身影,似是睡着了。   是唐川。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夏日的蝉鸣声嘶哑而喧嚣,奇怪在夜里却不显得聒噪。   一如睁眼的唐川,眼神中藏着锋芒与智慧;闭上眼小憩的他却显得很温柔而慵懒。   酒劲之后的燥热似乎还没完全消下去,也许是我对于酒精的代谢过慢,我轻巧地从床上下来,想去床头倒杯水喝,口渴得厉害。   我已经将翻身的动作最小化,却依然惊动了睡眠不深的唐川,他似乎有些晃神,猛然一把抓住我那打着石膏的左手臂。我惊诧地回身看他,却见有些清醒过来的他慢慢松开了我,然后揉了揉眉心,清了清喑哑的嗓子开口道:“石头,你醒了。”   我点点头,随即问起他小依的情况。   小依已经醒了。   她这次跳河的原因一时冲动的可能性更大,唐川极为自信地分析着,已经有了多年后分析案件的睿智雏形。   其实整件事情并不复杂,小依和班里的张谦是已经处了2年的一对了,虽然家长和老师三令五申不得谈恋爱,但两人从初中毕业便看对了眼,在班里也尽量低调感情一直不错,班里也有为数不多的两人的好友知道这件事。最近两人因为分班选科不同闹了矛盾,已经冷战数周。   巧就巧在昨日的篝火晚会,班里的另一个女生小矜也向张谦表白了,而神使鬼差之下张谦竟然答应了!   小依怒不可遏之下负气出走,路过河边稀里糊涂地竟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小依和张谦的父母已经来到了医院,听说了这件事,正在处理。   小依父母早些时候带着慰问品和鲜花来探望过,但约摸我还在昏睡中,便由唐川代为接收。   两个还是孩子的情侣在处理这种事情上果然还是过于冲动了。   我听闻了事情的经过,也只作此想。   微微闭了闭眼睛,身体虽颇有些疲乏,却有些如释重负之感,似乎前世那沉重的担子隐隐被放下些许。   于是聊着聊着,迷迷糊糊地我便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亮了大半,正是东方鱼肚白的阳光。   确切说,我是嗅到一丝香味才醒来的。   睁开眼便看到唐川,他正从外卖塑料袋中拿出早餐,见我醒来,便拆了包装直接递给我。   鸡丝香葱小米粥,软糯可口。   我喝着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唐川聊着天,却见他虽话语轻松,时不时便微微蹙起眉头再暗暗地用右手揉了揉后腰,似乎那里颇为酸痛。   我脑中一个骇人的想法一闪而过。   唐川他,不会趴着守了一夜吧?!   心中似有暖流趟过,五味杂陈。   除了相依为命的奶奶,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但我也不知说着什么,只是呐呐地将手中喝粥的速度加快了些,忙不迭地收拾碗筷,随后送唐川出了医院。   唐川低垂着眼似是有些失落,眼神也暗淡了许多;特别在见我这种颇为急切的赶人逐客的行为后。   头一次我那么痛恨自己不会说话。   但我迫切感到了自己并不想让唐川误会的焦灼而强烈的心情。   换作从前,我从不将被他人误会而感怀,即便对陈菁当年刻意设计的误会,我也并不介怀。   唯独,这次。   于是到了门口,我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说:“路上当心,回去之后早点休息,辛苦你了……谢谢你唐川。”   我不知道唐川究竟明白了几分,只是他眼里突然又有了光彩。   -------------------------------------------------------------------------------------   高三的日子充实而紧张,每天睡醒一睁眼除了做题便是听课,很少有时间想些别的,很快到了志愿填报的时候。   那天放学,唐川似是不经意地问我:“我说,石头,你打算考报哪儿?”   彼时我的成绩已经稳定在了年纪前10,幂函数的上升缓慢而自然,胜在循序渐进又不显山露水。老师们都说,这样的成绩能稳进江北大学或其他同等的重点大学,但如果要去B市的Q大或是P大这种顶尖大学,却还需要继续努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我思忖着如何作答,百转千回,最后化为一句“大概会想搏一下B市的P大,如果没考上就还是江北大学,不想离家太远。”   他颔首会意,唯有些表情的松动,欲言又止。   我也好奇他的选择,但基于一贯的沉默作风,我便也没有追问。   然后我们躺在学校的大草坪上,各自沉默着,想着心事,倒也融洽。   若是按照前世的情况,他应该去的是B市的P大,那里无论是犯罪心理学或是物理学都是最具盛名的,未有出其右者。   高考很快就结束了。   我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录取通知书,踏上前往S市的火车。   很抱歉,唐川我还是骗了你。   我不由揣测着唐川接到消息后气急败坏的情形,这一世的唐川的确活泼真实了许多,一想到他可能的表现,便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他不会甘于失去我的消息,他也一定会去询问与他交好的班主任。从班主任那里,唐川应该就能拿到我给他的离别信,信中是我当年最为推崇的“囚徒困境”。   一起作案的A、B两人如何能在互相不知道对方的选择时做出选择?最佳的方案当然是都不坦白,两个各判1年,因为警察并未发现其他证据;但实则平衡的策略则是零和的结果,你的策略永远是回馈对手招数的最佳策略,信任在集体中永远是不稳定的,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永远只有精心的设计,让每个局中人都能根据我的剧本做出反应。   我入狱前曾以为我看透了人心,反复推演所有的可能,确保那次有预谋的袭击能让陈菁困于我所设计的“危险人格”的恐惧心理中,让她的这种心理完全抵消她自首的可能,这样才是我最完美的剧本,也是对心上人最沉默的告白,我甘愿如此,我希望如此。而我万万没想到唐川在明知这场精心的设计后横插这一脚,使得原本双赢的局面落地如此境地,那时的我恨过他,恨他选择了真相,罔顾我精心设计的一切,这种对她、对我都好的结局。但他一向是如此地固执,追逐事件的真相高于一切,我本也没有恨他的资格。   “囚徒困境”的两人输在了对对方的不信任感,而我,输在错估了人心——   只要唐川不是那么的固执,但他的固执是他生存的本能,是他的信条,我本也太过小看了他的理想;   只要陈菁不那么善良,她的善良是我的解药,却是她的□□,这善良在真相面前变成了沉重的负担,累赘的枷锁,她挣不开,放不下。   这一世,我想在事发前改变陈菁的命运,这个温柔善良的姑娘本不该承受这样的命运,我记得她曾提过,她在回到江北前,曾是S市那个圈子的交际花。   无论如何,我也是要去碰碰运气的。   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我想带她离开应该不是难事,需要苦恼的只是还与我素不相识的陈菁愿不愿意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帮助。   这一世的唐川,我的确非常不舍。   我隐约觉得对他的感情超过了大多数人,即便是告别奶奶,我也未曾有这么大的波动。   他对我这一世着实影响太大,我真的险些放弃了寻找陈菁的想法。   但也只是险些。   重过一世,我绝不能让那个善良的女子重蹈覆辙。   我对她的感情也在日渐远去的时光中削弱,对她的音容笑貌也有些淡忘,但不变的还是拯救她的执着。   否则我重过这一世的意义又是什么?   对于这一世的唐川,我想也便就此别过了,虽然我知道我大概永远也忘不了他。   但我不愿再回到江北,上辈子的记忆太沉重,常常在午夜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虽然远走,不过私心还有些希望他在日后还能记得这个童年时期的好朋友,他进步得很快,即便我对物理的研究不深,也知道,现在他的物理造诣已远胜当年同时期的他,我私心觉得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我刻意忽略了那一份深藏的悸动与不舍,决然离去。   ☆、第六章   大学期间我依旧保持着内敛,但数学底子在,并未藏拙之下,成绩便一直稳定在年级前10,J大校内的奖学金是少不了的,被系里同学戏称为”石神”。   兴许是因为大学里的课程比较松散,即便是同一个班里的同学除了必修课外也都很少能打个照面,都各自为政,所以我的独来独往在众人眼里也是平常。   我有意延续了高中做志愿者和打羽毛球的习惯,作个念想;我也在篮球社的门口踟躇过,最后也咬咬牙报了名。   大一的时候,篮球倒是除了学习外最占用我时间的课外活动,每次打个全场,都要去掉半条命。   后来渐渐也掌握了规律,关于球在队员手中的移动规律,传球如何快准稳,能让对方接到,没进篮筐的球会向哪个方向跃出,这些也算作数学的范畴,如羽毛球一般,我也逐渐爱上了这项对体能要求更大的运动。我个子不高,但移动速度不慢,也做了小前锋的替补,打体总杯的时候也上过几次场,表现算可圈可点,至少队长比较满意。   打篮球的时候我时常想起唐川,有些时候还不免走神,被球砸到,后来渐渐地也控制住自己对他的念想。   大学四年后,凭着优异的学术和绩点,我拿到了系主任的推荐信,去C区一家排名靠前的初中教书。   这里的学生不若上辈子那群学生调皮捣蛋,倒是更为聪颖好学,即便出了竞赛难度的题目,也有不少同学孜孜不倦地求解,我的上课的确有些枯燥沉闷,但在乐于学习的学生之间,却也博得了好名声。为此校长还专程来找过我,让我在兴趣小组里开一门数学兴趣小组,专门为这群优秀的孩子讲讲联赛级别的题目。   我欣然应允,更加认真地备课,有些交叉学科的题目也得到同学们的簇拥,有个叫小杰的男生格外勤奋好学,特别喜欢做物理和数学交叉的难题,我似乎看到了那个多年前执拗地求解的小唐川。也许是爱屋及乌,小杰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我也逐渐明白,并不是上辈子的我教书不好,学生的质量也能绝大程度改变教师的教学热情。至少不全是我的失职。   虽然本职工作还是数学老师,但是透析项目的决策评估轻易不得大意,把大部分资金投在了实体产业后我请了两个经理人帮我打理,他们起初对我一个学生风投人颇有些不够信任,但在看到我先前几项的收益率后,便都忠心做事了;但即便如此,许多重大资金的审批调研还是个劳心劳力的活儿。这个年头的消息如果没有路子也实在寸步难行,S市风投市场站稳了脚跟后,也还是得常跑各类经贸会议,就遇到了那个现在已经声名鹊起的“坤哥”,也是晓欣的亲身父亲,照时间点算,晓欣也差不多是最近出生的,晓欣那会儿和我还要好的时候,也常用摩斯密码和我交流,毕竟是从小缺少父爱的孩子,对我很是仰慕,颇有些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她曾说自己最爱夏天,因为她是仲夏出生的,夏天生的孩子好养活,不容易生病,妈妈带起来也省心些,听得我这种冷血的人都不由得鼻头一酸。   当时我就下了决心,说什么也要让晓欣有个好爸爸,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但他绝不会是我。   说来也有点矫情,也就在那时我才想到要用超声波假意谋害唐川。   只有这样,我故意伤人的罪名才能成立,罗淼才能抓到证据逮捕我,才能让自己无路可走,才能对抗自己内心深处怕死怕担罪的懦弱人性。   我对自己也的确够狠。   偶尔的时候,我也会想起唐川,想起那记忆里珍藏的高中时光,想到给我出数学难题一脸狡黠的唐川,想起班里舞台剧看我抽签抽到大树时一脸促狭的唐川,想起志愿者活动时陪小朋友玩积木一脸温暖的唐川,想到更多更多,有时还会不由得笑出声来。   其实并非偶尔,若不是我自欺欺人,其实每天都会想到他,猜想他的近况,猜想他如今的人生轨迹,他去了P大后是否继续像前世一般,还未毕业便参与了探案侦查,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认识了罗淼,这个未来的好搭档?   每每思及此,心里便有些难受。   我不承认这种感情叫嫉妒,只是单纯的羡慕罗淼罢,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意气风发,因为他是那样有朝气,那样青春,那样正直。   他们才是一路人。   现在的坤哥意气风发,家里的母老虎还是作威作福惯了的,所以他出入那些地方也很小心,但即便再小心,也难逃脱我这个如夸父追日般执着的人。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场子里,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点了杯Margarita。   其实就我最喜欢BloodyMary,底酒是Vodka,够红够艳,也够浓郁,让人不免沉沦其中;但以墨西哥国酒Tequila为底,加些酸涩的柠檬味的Margarita更容易让人保持清醒。   似乎有一道视线在盯着我,我有些警觉地环顾四周,只见觥筹交错,嘈杂的金属乐正聋发聩,一切如常。   坤哥今天带了一个浓妆妖艳、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去了附近的4星酒店,她不是陈菁。   冷眼旁观,我知道今天可能等不到我想见的人了。   我付完了帐,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摇晃着离开,婉拒了一群别有目的的风尘女子。   那道视线似乎一直没离开过,但要回头去寻,却总也找不到。   也许是太过敏感的错觉吧。   大学期间的我便为了寻找陈菁而频繁出入风月场所,为此我那两个经理人还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多次,他们起初对我的不信任也可能源于此,不过自从知道我是为了找人后,便换了一种目光了。   同情居多,还有觉得我很深情。   深情不深情我不知道,但对陈菁那种热烈的情愫却的确已经不见。   遇见陈菁的那天原本是个偶然,却也是必然。   我正如往常一般跟随坤哥来到一家新的酒吧,坤哥的性子还不安定,各种形形□□的女子换来换去,如万花丛中过。我开始质疑他是否具备给陈菁幸福生活的能力。   正当我以为今天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却见路边有个女声撕心裂肺地在呼喊着坤哥的名字,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那是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的声音,那个温柔中透着不屈和坚韧的女子,与她重叠在了一起。   “坤哥……坤哥……..你别走,你快看晓欣啊,她还那么小,这是我们的孩子啊。”那个女声还在呼喊,但见坤哥却狼狈地勾着那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仓皇而过。   陈菁没能用单手拉住坤哥,顾念着另一只手还环着的婴儿,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滴落下来,她呜咽着不肯抬头,后又绝望地低声喃喃。   我握紧了垂着的左手,又松开,装作不禁意地样子走上前去,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原来一切从未改变,又早已物是人非。   这个依然有着光洁脸庞的青春女孩是当年的陈菁,有当阔太的野心,却没有与之相称的心计和狠心,试图以温婉和善良挽回她的爱人,却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然后她遇到了傅坚,这个口蜜腹剑的地痞流氓将本就心灰意冷的她伤的体无完肤,但她还有心爱的女儿,所以她又成了一个坚强的母亲。   她随后远走江北,试图逃脱傅坚的纠缠,却终究成了那场悲剧。   原来我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她却是我的执念,我的白月光,我的救赎。   不同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结局却是如此。   原来如此。   ☆、第七章   我酩酊大醉。   踉踉跄跄地向公寓走去,身边不知某处却来了个人一把将我扶住。   我原以为是酒吧附近那些\"卖醉人\",早就对这里的套路熟悉的我便准备不动声色地拒绝。   转头,我却看到了那个我最熟悉的脸庞。   唐川。   他似乎也喝了些酒,但走路总比我稳些。   看得出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紧紧抿着嘴,不知在与谁置气。   于是一路上我们难得没说什么话,朋友似的寒暄似乎并不适用于当下的我们这种猝不及防的相遇。   我原本也想打破沉默,最后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青,便讪讪住了口。最后他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矜持,问了我家的地址,便叫了车,同我一道。   一路疾驰。   公寓在一家中高档小区,电梯上行,我们也仅仅是沉默以对。   即便有了充分的资金,我也并未铺张浪费,一百来平方的屋子里被我整理得很干净,东西不多,简洁明了。   我将默不作声的唐川请了进去,然后给他倒了温水去去酒意。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和唐川开口,便也沉默地转身走到浴室,先洗个澡冷静下。   等我冲了凉穿了睡衣出来,自觉酒劲醒了大半,见唐川还在对着那杯没喝过的茶发呆,便叹了气,叫他一起来整理床铺。   有一间房间是客房,平时如果经理与我谈项目太晚,便会借住一宿。   床铺已经让打扫的阿姨换过新的,但新晒的被子和被套还未整理,我叫唐川便是为此。   一进门便有隐约的烟草味,我皱了皱眉,经理人小K是有抽烟习惯的,的确上周来过,平日也并未有这么厉害,能将房间也沾染上烟味。   他平日抽烟也很克制,许是上次给的任务催的太急了些。   唐川也闻到了烟味,却只是皱了皱眉,帮着我一起整理被子,两个大男人做起家务也颇为顺手,大概是宿舍带来的良好习惯,也许是回忆往事的温馨,我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我将被子铺到床上还在整理棱角时,冷不防被唐川从身后扑倒在床上。   我正要回头没好气地调侃他,却被他灼灼的眼神怔住。   他似乎还有些不清醒,双肘撑在我的两侧,然后俯身便吻了下来!   唇齿间酒味很重,却霸道地不肯松口,毫无章法地攻城掠地,挾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绝望。   我被他这一举动和情绪弄懵了。见反抗无效便由着他去了。   隐约间我觉得我也是享受的。   但他后来竟然张了口,用牙直接咬了我的舌头。   吃痛之下,我便一个翻身将他压在床上,撑起上半身,忍无可忍地质问他:“唐川你今天怎么回事?!”   他却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里似乎有泪光闪动。   这是今天第二次把我吓住了。   他慢慢开口,却带着细微的哭腔。   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我喜欢你,石泓。我爱你啊。   -------------------------------------------------------------------------------------   唐川说他喜欢我。   但他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而不是和我在一起。   我试图冷处理地对待他,但在他了解那天房间的乌龙事件仅仅是经理人借宿,便变得更加死缠烂打。   颇有当年高中逼着我去参加各类活动的执着劲儿。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动摇,总是得寸进尺地做些小动作。   他选择在S市工作,除了平日对警校的侦查讲学,他也在自己创办的事务所里当律师。   我仍然时不时地关注陈菁的近况,当得知傅坚又因为犯了事儿抓进去后,便松了口气。   我通过特殊的方式,请人帮忙将已经厌倦浮沉的陈菁带离了这处伤心地。   我将她安置在了一个傅坚绝找不到的地方。   她现在可能还觉得是坤哥的帮助吧。   若是坤哥多年后想起陈菁和她的孩子,仍有悔意,我不介意帮他一把。   帮助人的方法有很多,我不愿意再让唐川误会,便暗地下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我是喜欢唐川的。   莫名的同时却也有些欣喜,我似乎并不排斥这种喜欢。   唐川身上具有我喜欢的一切良好品质,他自信,阳光,在坚强的外表下有着温柔的内心(这是在我),我觉得任何一个正常人真的很难不喜欢他。   两年后,我和唐川同居了,日子过的波澜不惊。   他有时会安静地喝一杯咖啡,静静看我给学生们备课准备提纲,ppt这个新玩意儿还不是那么容易上手,做些孩子们爱看的动画效果常常要费上个把时间。   他也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打扰我,个把个小时。   有时他会因为工作太累,回来小憩片刻就睡着了,我也只得无奈给他披上毛毯,开上暖气,炖一小份饭菜,等他醒来一起,初春还是微冷的。   我也时常好奇为什么他会喜欢上并不那么耀眼的我,每每提及类似的话题,他便紧紧地抱住我,将我的右手贴在他温热的胸膛,心脏扑通扑通地击打着我的手掌的鱼际部,仿佛在说“我的心脏因你跳动”。   年轻的身体总是血气方刚的,这个话题便很难进行下去,更多的时候,他不说,我便也不问了。   我们有时在客厅的地毯上翻滚嬉闹,偶尔也会擦枪走火;有时我会在浴室。他喜欢面对着我,虽然前期需要更长的RH准备时间,过程也比H背式难受许多,但他总怕一个转身我就不见了,这类似玩笑的话语每每都让我失笑,我会用手指轻点他挺翘的鼻尖以示小惩,然后更加温柔而坚定地进入他。   无独有偶,类似陈菁的事情在世界上各个角落都存在。一个深夜,当我起身寻找身边人时,我无意中看到唐川在书桌前反复查阅着法典,这对于一个过目不忘博学强记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轻轻地走到他身边,看到书桌上的卷宗,竟是在为一个犯人的辩护,   一反常态。   卷宗是关于一个15岁的孩子。   他丧父,自小便与母亲相依为命,两人关系很好。母亲有一个新交的男友,对他不好不坏。母亲的工作还算稳定,这个男子的态度和经济实力也相较不错,愿意给母子俩承担基本的花销,近1年已经同居。但这个男子嗜酒,每每在家中喝多了都会对母亲拳打脚踢,但每每酒醒了便特别悔不当初地恳求母亲的原谅,日子也就一直凑合着过。但案发当天,男子带着四五个好友回来,带着酒意撕扯着孩子母亲的衣服,目的昭然若揭,孩子母亲不肯,奋力抗争,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制服,孩子被母亲藏在不远处的衣柜里,见此情形怒不可遏。正当他们将要得逞之时,情绪失控的孩子不知从那儿来的力气将这个男人一拳打倒在地,用厨房间拿着本来用于自卫的剪刀划破了那人的大腿,股动脉的血便喷涌而出,那些狐朋狗友见局势不可控制,便叫了120和警察来,索性那个男人在抢救之下捡回了一条命,但孩子却被法院提起了公诉,罪名是故意杀人。   唐川得知这个案子,便向孩子的母亲请求做孩子的辩护律师,但一(shen)的结果不如人意,即便念及未成年人犯罪,依然给予了数十年的有期徒刑。解释是防卫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孩子母亲提出了二(shen),而唐川正为此奔波。   我听到他铿锵有力地说,   "法律并不是冰冷的条目,即便有不完善的地方,我们也应当从根本上规范这一不完善的地方,正如我为之而努力。"   我紧紧地捧着唐川的脸,他因为熬夜,脸色很差,眼下还有深不见底地黑眼圈,   我百看不厌,我的唇角轻轻厮磨着他的耳畔,旋即给了他一个霸道而激烈的吻。   是不是当初,即便没有我的参与,发掘出陈菁杀人案背后真相的你一样会为之奔波……   我爱他对于法律的执着,我爱他对于真相的追求。我更爱他这颗始终如一的心。   我想我是栽了。   心甘情愿。   后来的某天,唐川兴冲冲地跑回家,一脸兴奋地告诉我,终极FY最终推翻一(shen)判决,裁决其行为属正当防卫,判决那个孩子无罪并当庭释放。   世间绝非黑白两色,我们所处的世界纵然有诸多的不完美,但一定有哪个环节,是可以完善的。当呈递出良知的愿望时,世间更需要法理的排查和情理的权衡,最终施以相对公正的评断。   绝非个人一时之勇。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章写起来是一时起意,原本只是为了圆自己看电影求而不得的想给两人一个美好的结局。大纲写了1天,但真正提笔下来构思全部剧情却比想象中难。石泓有他的自卑和自傲,也有他的困境,一是那个身死的流浪汉,二是对陈菁母女的关怀,怎么样能让他在情感上转折,是我揣摩最多的。所以我用了敬老院老人和救人来唤回石泓的愧疚和自我救赎;用电影中并未提到的陈菁几年前坐台的情形为引子断了石泓的心思,电影中陈菁去见坤哥明显是化了妆举止有度,非常重视,可见两人之前关系匪浅,作为风尘女子,陈菁必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在,也足够合情合理。而石泓对唐川的偏见也在于唐川顽固的做人原则,追求真相不肯隐瞒,正看到前阵子的类似的个案,于是设计了这个案件,一举打破了石泓对唐川执拗的偏见。最后就是细水长流的感情线,只能慢慢积累。讲道理,以石泓的冷静视角来写还真有些费神……毕竟石泓上辈子大概是个X冷淡,让他开窍真是艰难得紧…… 作为一个拖延症晚期,虽然感觉有些戏份还可以处理的更好……不过终于在ddl前写完了内容,可喜可贺!|ω?)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